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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.崑崙雪

  那日的雪地上滿是艷紅,幾處早已融入雪白之中,少許正冒著紅色泡泡,小孩兒迅速地扒著鹿皮想要盡快離開這冰天雪地,儘管這兒雪景幽美,可她這常居在大漠深處的人兒啊,並不敵那寒冷。

  「兒時玩伴讓我來頂替他的的時候也不多說些,禦寒的衣服、手套,什麼都沒帶,連手都給凍紅了,等等還怎麼耍彎刀!」,她微微蹙眉,低聲抱怨著,突然她收到一個飛鴿傳書。

  懷裡抱著一只小小的溫暖,凍僵的小手還有些微顫,緩緩地將那信紙給攤開,上頭寫道:「找師傅嗎?」

  「找呀。」她急匆匆地回了信,還註明了自己所在的位置,她真的快凍死了。

  回了信,她匆忙地拿起匕首,正準備料理那扒了一半的鹿皮,可誰曾想,不遠處傳來了一絲動靜,空氣的流向變了,風雪之中還有別的生物,或是人在附近。趕忙地抽出彎刀戒備著,卻看一名丐幫弟子就落在不遠處,他一著地便開始四處張望,直到與自己四目相對。

  她都忘了自己手握彎刀,見著一步一步,緩緩地朝她走來的松獅丐,應該是這麼叫的吧?年紀比她大的那些同門們都是這樣說的。那蓬鬆的長髮看似很久沒整理,長長的劉海蓋住了眉眼,不,不對,那是因為他帶著雲遮目的緣故......

  對方手裡握著一封書信,上頭還沾著新鮮的血腥氣,這不是方才送出去的信嗎?呆愣了半晌,她才緩過來,原來是那位問她找不找師傅的人啊。她有些詫異,原以為會是個同門呢。

  他們就這樣與對方對望,卻一言不發,但他們互相都知道,他們在觀察對方,儘管她還小,這點警覺還是有的,就連那松獅丐在她面前停下腳步,她也未曾說過半句話。她歪著頭不明所以,雲遮目遮住了那人得眉眼,她無法透過眼神知曉這人在想些什麼,待她正要開口,那沉默已久的人頓時施展丐幫獨門輕功,揚長而去。

  只留下小孩兒在那冰天雪地,獨自撿起飄落在雪堆上的信箋。

  那晚她順利地將鹿皮給帶了回去,她不大明白,過寒冰刺骨的氣候為何會是一處荒漠,想破頭也想不明白,所幸交了任務,偷偷喝了大師兄的茶,跑去對著木樁勤練了一整晚。

 

  在那之後她找了許久,那人卻似人間蒸發一般,並無消息。

  多年之後,她得了任務來到洞庭湖君山,那是與大漠不同的地方,山水靈秀,花開滿山,這就是中原人所稱的福地罷?她想著,進了那雄偉的總舵送了信便四處閒逛去了,並不急著回去。在洞庭湖西北面的湖灘上,是一片美麗的杏花林,她就在那林子裡小歇了片刻便離去了。  

  她記得那日,崑崙寒冰刺骨,細細的雪花飛揚,有一松獅丐從空而降,一步一步地向她走來,兩人還未開口說話,那人便轉身離去,連姓名都不曾告訴。

  她不清楚甚麼時候會忘記那一幕,或許這一生都不會忘記吧。

  她與她那無緣的師傅。

@auricclairy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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