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iagnosis Ⅳ 黑暗
我不知道我該相信誰,還能再相信誰?
事已至此。
但若能重來,或許我還是會走向,有他的道路。
渾渾噩噩地過了幾週,沒同馬休再說半句話,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。應該說,自我從成了孤兒院的遺孤,我們間的談話少了,除了公事,最多也就是馬休自說自話或是調侃我幾句。
我連信都很少寫給他。
我想我知道為什麼。
那個盧卡斯好似沈睡了,拜他所賜。
正是這時候,有個老農帶著他的兒子前來,說是撞著了腦袋,本以為休息幾日便可,怎知這一休息,再不見天日。他哭著請求醫治他的兒子,用那種期盼的目光,令人覺得灼熱,只可惜這樣是燒不穿我的。
世界在旋轉著......不,是我正被旋轉著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,有些頭暈,原來看不見,還是會頭暈的。還要有多久,才肯放我下來?
除了眼睜睜地看著兒子被固定在木頭輪子上高速轉動外,無能為力,最令人痛心的還是醫生的那句話。
可憐我的兒,年紀輕輕遭遇如此劫難,他的後半生不知該如何過下去。
實在是不能夠理解,惡魔還要待在他眼窩中多久的時間,或許這個人已被魔鬼佔據,那唯一的辦法只有......
或許該讚賞這個青年,他熬過來了。
還好我曾見過馬休使用這個手法醫治,他以為我不知道讓我製作木眼所謂何事,儘管那位壯漢最終......哎呀,不說了。而這位青年則真的有些遺憾,但是老農也同意用此法將惡魔驅逐,儘管他已無法重見天日。
我玩兒似的轉著玻璃罐,裏頭泡著熱乎的雙眸,是淡藍色,真美。馬休的眼眸則是海藍色的,深海一般,比這更美。
送走了一老一少,我歡喜地將罐子放在馬休臥室的床頭櫃上,他會喜歡的。
惡魔已離開我身,他附身於我的雙眸中,使我漸漸失去光明,若不趁現在驅逐,他將侵蝕我的家人,或許下一個將會是父親!
我已變成如此,不能再讓老邁的父親跟著我陪葬,我同意為此奉獻保全家人。
上蒼憐憫,醫生賜予我一雙木瞳,他們現在正安穩地待著,啊~下雨了,連主也為我悲痛,聽說這雨竟是紅色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