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aily 10 噩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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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風呼嘯而過的聲音,非常的真實。
我走在大街上,路上叫賣聲不止,偶有聽見風的聲音,它跟我說我家那口子時日無多,但我不信。緊接著我又看見一群烏鴉飛過,那一片空地上擠滿了烏鴉,漆黑片,不知在啃噬著什麼,正當我想過去查看時,我便醒了。
「醫生,您說,這都是什麼阿?」
中年婦女坐在盧卡斯的床邊,訴說著自己的夢境,她本來是要請米切爾醫生看診的,但米切爾醫生聽到要診夢後便把她打發了過來。
這個奄奄一息的醫生行不行啊?
「要我說,您現在不應該在這兒,經過鮮紅的獨木橋,走過一片片麥田,妳的丈夫就在那,等妳歸家。」盧卡斯輕聲細語地說,他要是再放大點音量,便會扯到傷口,到時可是自己皮肉疼。
「若是無人,便去那條昏暗的街上看看吧,說不定會有什麼發現。」輕聲地說完,盧卡斯又沉沉睡去,留下驚恐不已的婦人。
「這要是讓別人知道,你還不直接上火刑。」馬休看著正喝著茶的病人,他覺得對方似乎跟從前不大一樣了,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。
「這不是,有你在嗎?」
這對馬休來說,確實是個令人心情愉悅的回答,卻也透露著危險。
「我夢見你跟奧布裏先生正收拾著被火燒過的孤兒院......」不等馬休回答,他自顧自地說著:「你們貌似正在談論著什麼,但我沒聽清楚,你說,這是夢呢?還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?」捧著茶杯,盧卡斯對著馬休微笑,這是他們這麼久沒見以來,第一個微笑。
「我跟奧布裏先生確實去整理過,也確實有過一些交談。」馬休頓了頓,「你想知道什麼?」馬休終於知道盧卡斯哪裡不對勁了,那個天真的他貌似不見了,「壞」又重新回到了他身上。
有那麼一瞬間馬休感受到欣喜若狂,但現在不是時候。
「......奧布裏先生那時候給我的那些東西是什麼?」猶豫並且不得不問的心情在盧卡斯心底無限放大,同時,卻又害怕得到答案。
矛盾的,來自於對過去的放不下。
「那些是曼德拉草。」曼德拉草–女巫喜歡的根莖,據說被拔起時會痛苦的尖叫,聽到尖叫的人會被殺死,所以通常用狗來採摘這種植物。
方法很簡單,將根莖係在狗的脖子上,人一定要在遠處呼喚狗,當狗跑向主人,就會牽拉起這些植物,然後被拔起,此時植物便會尖叫,狗便會死亡。這種植物有毒,不能用手觸碰太久。
「但......」
「那雖是訛傳,但食用過量便會中毒,引起噁心,腹瀉甚至死亡。」這是一個殘酷的真相,他沒想過會由他這個「幫兇」告訴他。
「父親檢驗過,在他們死後。晚餐中含有大量曼德拉草。儘管如此,真正的死因,是火。」那是一個人們陷入深層睡眠的夜晚,為了確保他們不再醒來,有人種下了火種,祈求魔鬼的庇護,並為死亡狂歡,直至黎明。
此草藥用,無傷大雅;若大量食用,後果不堪設想。
儘管我知道,卻沒有告知於你。
若時間再次倒回,我仍然會選擇讓你走向我,相同的道路。
門悄然地又關上了,他以為盧卡斯會對著他咆哮,指著他的鼻子指控他魔鬼般的罪刑,但他什麼都沒做,只是輕聲地問了句:「奧布裏先生呢?」
在馬休搖了搖頭後,盧卡斯道了一聲晚安,或許,這才是最可怕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