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ummer Ⅰ 犧牲
所有的醫學,都會有犧牲
馬休曾經這樣說過。
但你不該,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做出決定,除非你別無選擇。
那是一個高燒多日的嬰孩,它整身都是玫瑰色的紅斑及帶水顆粒,除了眼睛以外,脖子及腰部甚至出現了潰爛,現在連哭聲都如此微弱。
「幾日前還好好的,近日我覺得身體有異,手上長了幾個斑點又癢,也沒有足夠的錢財能夠請醫生來看看,孩子又時常哭鬧,怎麼知道......」孩子的母親神色緊張,臉上滿是淚痕。
她身旁沒有其他人,好似就她一個與孩子待在這一方小屋內,屋內環境混亂,就連儲著水的桶子也透露著陣陣酸味,蚊蟲蒼蠅滿天飛,要不是前幾天收到協會的信函,他還以為這裡出了現今最嚴重的病症。
真是糟糕透了。
盧卡斯在胸前比劃了一下說道:「汙穢的環境對主即是最大的羞辱,您與主的連結已斷,連同嬰兒亦遭受此難。」,隨後將一袋氣泡水從腰帶上拿下,「請將此甘泉,當作送嬰孩最後一程,主的禮物吧。」面具下的眼神除了冷淡,再也看不到其他情緒,但在他人眼中,不過就是一位高瘦身材,帶著鳥嘴面具的金髮醫生,而那綠色護目鏡下的眼神冰冷的像是一位死神。
「懺悔吧,為自己的罪過。」
盧卡斯拿著拐杖,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回修道院的路上,又經過幾戶農家,這些農家離貝森主鎮還有好一段距離,可疫情竟比主鎮上還要嚴重,幾乎都如同上一戶一樣,嬰孩幾乎接近死亡,雖幫忙打理環境並試圖挽救,仍是徒勞。
「懺悔吧,為自己的罪過。為您祈禱,為它祈禱。」
他們都說,擁有綠色雙眸的死神,帶走了幾戶嬰孩的生命。
修道院裡,一名修士慌張地拿著信件,氣喘吁吁地喊著「莫雷諾醫生!莫雷諾醫生!來自......」
「我知道。」
盧卡斯打斷了他,自顧自地接下了信件,然而在拆信時,雙手還是不免微微地顫抖了起來。
-施奈貝爾協會
果然......
「偏僻的幾處農戶,幾乎都沒能倖免。」盧卡斯嗓音微啞道,「但是主鎮上,疫情比較輕微。」
「已經有醫生過去診治了。」修士輕聲地說。
「是嗎?那便好。」盧卡斯聲音透著疲憊,他緩緩地用手揉了揉眉心。
這時,修士又拿出另一封信件,有些猶豫,因為他知道盧卡斯或許並不想收這封信,但還是交給了盧卡斯,「另外有一封信,您知道的。」
揉著眉心的手頓了頓,再張開眼,那熟悉的蠟印正好印入眼簾,他還沒開始思索,手已然收過去接。
修士見狀,有些意外,不過還是補充道:「那位說,您該回去一趟了。」
盧卡斯微微一笑只說了句,「願主保佑你。」並將信件放進懷裡,他什麼也沒帶走,便離開了貝森。
「是禍躲不過。主阿,請接受我的懺悔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