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iary 00
孤兒院沒了......
盧卡斯難以置信地盯著信上的這幾個字良久,他覺得有些呼吸困難,甚至有些暈厥。那個孤兒院,他不算喜愛,卻是從小生長的環境,沒有了?那個他作惡多端的地方,每天醒來不聽到艾爾瑪院長的驚聲尖叫他就覺得不安心,但現在,那個地方沒有了!
那艾爾瑪院長呢?
此刻,他正準備收拾一切到克勒門斯。馬休在信上表示, 目前不是回安索格的時機,那裡並不安全。希望盧卡斯能夠在那裏的修道院即施奈貝爾協會本部與他會合,且表示已安排好他入會的所有事宜。
看著沉默不語的盧卡斯,一旁的奧布裹先生拍了拍盧卡斯的肩膀,表示安慰,他拿著一堆香料罐子、乾草藥品準備讓他帶上路。
「首都離這裡還有好幾里路,這些乾糧也拿著,你用的到。」奧布裹先生淡淡地說道,語氣裡沒有一絲不捨,他說的這些話就好像早已知道發生了什麼,好似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並等待發生。
抱著那堆行李的盧卡斯就呆站著,沉默不語,直到奧布裹先生說,「你已經被開除了小夥子!調香師在這個時代是沒有出路的。」他指著門,準備趕人走,卻看見綠色眼眸裡的疑惑。
「您好像,什麼都知道似的......」這是盧卡斯思索了許久,才擠出的一句話。
見狀,奧布裹先生嘆了口氣道:「難道醫家的那個孩子沒有告訴你嗎?」
什麼?馬休該告訴我什麼?你們串通好的?
為什麼?
盧卡斯從睡夢中醒來,手裡握著最近的信件,馬休在信中說新進了些乾花及 藥材,上回提到的藥缽已經到了,問他什麼時候回安索格一趟,並祝行醫順利。
「在那之後,好幾年沒有回去了......」
盧卡斯自言自語著,是阿,自從與馬休在克勒門斯會合並加入施奈貝爾協會,兩人一同學習了一段時間後,就再也沒見過面了,雖然兩人時常通信,但一年裡見面的次數倒是五根指頭都數得出來。
自從與奧布裹先生分道揚鑣後,便沒了聯繫,雖然在當時他還追問過幾句,卻直接被趕了出去。在前往克勒門斯的路上,他腦袋裡也有許多問題想當面問馬休,但見到他迷人的笑容後,那些問題全部在腦子裡消散殆盡。
他們過了一段有些尷尬的日子,那些學醫的日子還歷歷在目,像是昨日發生的一樣,只要他有意疏遠,馬休就會像糖漿一樣黏著他,雖說他們有著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交情,或許在沒收到那封信之前,他還能與馬休穿同一條褲子,但在隱約覺得孤兒院與馬休或許有關聯之後,他就只想穿自己的褲子了。
他其實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馬休。
這會兒,他正準備走出樹林,護著昨日上山取的幾袋氣泡水準備回到山腳下的小鎮,回想起昨夜露宿森林,忍不住感慨,「夏季的森林比冬季還要友善呢。」
「大嬸,您兒子已無礙,照今日來看,昨日的放血是有效果的,另外請在他床頭掛著這束薰衣草,它會驅趕病魔。」盧卡斯像變魔術般拿出一束乾花,「願主保佑你、賜福於你,免去苦難。」象徵似的說著禱告詞並戴上面具,對著大嬸微微鞠躬後,便隨手拿了桌上的麵包及水果酒離去了。
雖是許久未見,但依稀記得馬休喜歡水果酒,他想著,往偏僻的小路走去。